因為本文涉及過多專有詞彙以及諸多東西方哲學,因此許多尚待考證、補充,如有不足之處,上請各位見諒。如果對魔法、神祕學相關文章有興趣可於下方加入四月老師的電子報。也歡迎各位參與我的課程或購買商品喔~
引言
所有宗教的內在統一性
正確的思想是正確行為的必要條件,正確的理解是正確生活的基礎,而無論稱之為古老的梵文名稱「梵學」(Brahma Vidyā),還是現代希臘名稱「神智學」(Theosophia, Theosophy),神聖智慧作為一種完善的哲學、一種包羅萬象的宗教和倫理體系,來到這個世界上。曾有一位虔誠的信徒形容基督教聖經:它包含了孩子可以涉足的淺灘,也包含了巨人必須游泳的深淵。類似的說法也適用於神智學,因為其某些教義是如此簡單實用,以至於任何普通智力的人都可以理解和遵循,而其他教義則如此崇高深奧,以至於最有才智的人也要竭盡全力去理解,並在這個努力過程中筋疲力盡。
在本書中,將嘗試以簡單明瞭的方式向讀者介紹神智學,傳達其作為宇宙整體觀念的基本原則與真理,同時提供必要的細節,以幫助讀者理解它們之間的相互關係。一本初級的教科書無法提供從更艱深著作中獲得的全部知識,但它應該讓學生對主題有清晰的基本概念,雖然需要通過未來的學習來補充,但幾乎不需要重新學習基礎內容。學生應能以這樣一本書所提供的框架,為進一步的研究描繪出細節。
人們普遍承認,對世界主要宗教的研究中顯示,它們在許多宗教、倫理和哲學觀念上有共通之處。然而,儘管這一事實被普遍接受,對其原因的解釋卻眾說紛紜。
有些人認為,宗教是在人類無知的土壤上,由想像力耕耘而生,從原始的萬物有靈信仰和拜物教逐漸演化而來。他們將宗教的相似性歸因於普遍的自然現象,這些現象被不完整地觀察並以想像力解釋。一些學派認為,太陽崇拜和星辰崇拜是所有宗教的共同根源,另一些學派則認為性崇拜是等同普世的鑰匙。恐懼、欲望、無知和驚奇促使原始人將自然力量人格化,而祭司們則利用他的恐懼與希望、模糊的幻想以及困惑的疑問操弄他們。神話成為經典,符號化為事實,而這些基於普遍現象的結果自然而然地趨於相似。
這便是「比較神話學」學者的論調,平民百姓在這些大量的證據下被壓制而難以反駁,但卻未被真正說服。他們無法否認這些相似之處,但內心隱隱作問:人類那些最珍貴的希望與崇高的想像,真的只是原始人幻想和無知探索的結果嗎?部族的偉大領袖、人類的殉道者與英雄們,真的只是為了星辰現象的擬人化與野蠻人的掩蓋性的猥褻物而生活、奮鬥、受苦並最終犧牲嗎?
對於世界宗教中其共通性的第二種解釋,主張存在一種原始教義,由一個偉大靈性導師的兄弟會所掌管。這些導師自身是過去演化周期的結果,作為我們星球上幼年人類的教師和指引者,依據接受者的特質,以最適合的形式將宗教的基本真理依次傳授給不同的種族和民族。根據這一觀點,偉大宗教的創立者都是這個兄弟會的成員,而在他們的使命中,許多其他成員協助了他們,這些成員的層次雖低於他們,但都是不同等級的入會者與門徒,並以卓越的靈性洞察、哲學知識或純粹的倫理智慧著稱。他們指導初生的民族,賦予他們政治體制,制定法律,作為國王統治他們,作為哲學家教導他們,作為祭司引導他們。古代的所有民族都追溯到這些偉大的人物、半神或英雄,他們的影響遺留於文學、建築和立法之中。
在面對普遍的傳統、仍存的經典以及多數現已成為廢墟的史前遺跡時,很難否認這些偉人的存在,更遑論其他被無知者拒絕接受的證據。東方的聖典是這些作者偉大成就的最佳證明,因為無論是過去還是現代,誰能接近其宗教思想的靈性崇高、哲學的智識輝煌,以及倫理的廣度與純淨?當我們發現這些經書中關於神、人類和宇宙的教導,儘管外表形式多樣,但在實質上卻一致時,將它們歸因於一個中心的原始教義體系似乎並不無理。我們將這個體系稱為「神聖智慧」,以其希臘語形式稱之為:神智學(Theosophy)。
作為所有宗教的起源與基礎,神智學不可能與任何宗教為敵:事實上,它是宗教的淨化者,揭示出因無知的歪曲和迷信的附加而在其外,使其表現中變得有害的內容當中所蘊含的寶貴內涵;然而,它承認並捍衛每一種宗教中的自身特質,並試圖揭開每一種宗教所隱藏的智慧。成為一名神智學者的人無需放棄自己的宗教信仰,無論他是基督徒、佛教徒還是印度教徒;他將只是獲得對自身信仰的更深洞見,對其精神真理的更堅定把握,以及對其神聖教義的更廣泛理解。正如神智學在古代催生了宗教,它在現代同樣為宗教提供了合理性與辯護。它是所有宗教被鑿出來的磐石,是所有宗教被挖掘出的礦坑。它在智識批判的法庭上為人類內心最深的渴望與情感辯護;它驗證了我們對人類的希望,並使我們對上帝的信仰得到升華。
隨著我們深入研究各種世界經典,上述觀點的真實性變得越來越明顯。從現有的大量材料中僅需選取少量例子,就足以確立這一事實,並為學生在進一步的驗證過程中提供指引。宗教的主要靈性真理可以總結如下:
存在著一個永恆、超越一切表相、無限且不可知的存在
從這唯一存在中,顯現出宇宙的神性,從統一性展開為二元性,再進一步展現為三位一體。
由顯化的三位一體產生出許多靈性智慧,它們負責指引和維持宇宙的秩序。
人類反映了顯現之神的特質,根本上也是三位一體;人的內在真我具有永恆性,並與宇宙的真實本我合一。
人類通過多次輪迴進化,欲望將他吸引進入輪迴,而知識與犧牲幫助他擺脫輪迴的束縛,從而釋放出潛在的神性,使之成為顯化的神性。
中國,現今被視為一個文明化石,在古代則由突厥人(Turanian)所居住,他們是第四大種族——居住於失落的亞特蘭蒂斯大陸的第四種族——的第四個分支,並將其分支散布至世界各地。隨後,同屬該種族的最後一個分支——蒙古人——進一步強化了中國的族群。因此,在中國的傳統中,可以追溯到古老的時代,早於第五種族或稱雅利安種族在印度的定居。
在《清靜經》)中,我們可以看到一部古老經典的片段,其獨特的美感展現出「原始教義」所特有的寧靜與平和精神。理雅各(James Legge)在其翻譯本的序言中提到,這篇論述——
「被歸於三國孫吳朝道士葛玄,他被傳說成為了一位仙人,通常以此稱之。他被描述為能行神蹟,嗜好飲酒,行事極為怪異。有一次遭遇船難,他從水下出現時衣服絲毫未濕,並能自由行走於水面之上。最後,他在白日中升天而去。所有這些敘述大概都可以被視為後世虛構的產物。」
類似的故事經常出現在不同等級的入會者身上,並不一定是所謂的「虛構」,但我們更感興趣的是葛玄對該經書的自述。
「當我獲得真正的道時,我誦讀此經書一萬遍。這是天上諸靈所修行之法,並未傳授於世間學者。我從東華帝君處得之;帝君從金闕帝君處得之;金闕帝君則從西王母處得之。」
(經中原文:仙人葛玄曰:吾得真道,曾誦此經萬遍。此經是天人所習,不傳下士。吾昔受之於東華帝君。東華帝君受之於金闕帝君,金闕帝君受之於西王母。)
「金闕帝君」是亞特蘭蒂斯托爾特克帝國(Toltec Empire)統治者的頭銜,此處提到的經書《清靜經》很可能是在突厥人從托爾特克人分離時,從亞特蘭蒂斯帶到中國的。這一觀點因經書內容而得到進一步支持。《清靜經》討論的核心是「道」,其字面意思是「道路」,在古代突厥與蒙古宗教中用以指代「唯一的實有」(One Reality)。書中寫道: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
這段話描述了顯化的神性作為統一性的展現,而接下來則進一步揭示了二元性的出現:
「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男清女濁,男動女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
這段文字特別有趣,因為它暗示了自然界中「主動」與「被動」兩個面向的區分,即靈性作為創生者與物質作為滋養者之間的區別,這一概念在後來的著作中變得更加熟悉。
在《道德經》中,對於未顯現與已顯現之間的教義闡述得尤為清晰: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
研習卡巴拉(Kabalah)的學生或許會聯想到其中一個神聖的名字:「隱秘的奧秘」(the Concealed Mystery)。
再一次地: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道德經)
非常有趣的是,這裡看到了我們在印度教文學中所熟悉的「同一個生命」(the One Life)的到來和回歸的想法。這句詩似乎很熟悉:
“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為了成為一個宇宙,未顯者必須給出一個二元性和三位一體的源頭: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
將「沖氣」(虛空之氣,Breath of vacancy)譯為「空間之息」(Breath of Space)或許更為貼切。既然萬物源於「道」,那麼「道」亦存於萬物之中:
大道汎兮,其可左右。
萬物恃之以生而不辭,功成而不有。
衣養萬物而不為主,常無欲,可名於小;
萬物歸焉而不為主,可名為大。
以其終不自為大,故能成其大。
莊子(Chwang-ze)在闡述古代教義時提及源自「道」的靈性智慧(spiritual Intelligences):
「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
隨後列出了一些這些靈性智慧的名字,但此類存在在中國宗教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已經廣為人知,無需過多引用相關內容。
人被視為三位一體。理雅各(James Legge)指出,道教認為人由靈(spirit)、心(mind)與身(body)組成。這種劃分在《清靜經》中表現得尤為清晰,其教義指出人必須去除欲望以達到與「一」的合一:
「常無欲,以觀其妙;
常有欲,以觀其徼。」
在此表明,要體悟「道」的深奧玄妙,必須保持無欲的狀態;但若內心存有欲望,所見僅為其表面的邊際。
輪迴(Reincarnation)雖然沒有如預期般在此被明確教導,但一些段落暗示其核心思想已被默認接受,且認為生命體可能穿越動物與人類的形態。例如,莊子(Chwang-ze)中記載了一個關於垂死之人的俏皮且智慧的故事,其朋友對他說:
「偉哉造物!又將奚以汝為?將奚以汝適?以汝為鼠肝乎?以汝為蟲臂乎?」子來曰:「父母於子,東西南北,唯命之從。陰陽於人,不翅於父母,彼近吾死而我不聽,我則悍矣,彼何罪焉!夫大塊載我以形,勞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今之大冶鑄金,金踊躍曰『我且必為鏌鋣』,大冶必以為不祥之金。今一犯人之形,而曰『人耳人耳』,夫造化者必以為不祥之人。今一以天地為大鑪,以造化為大冶,惡乎往而不可哉!成然寐,蘧然覺。」(大宗師)
轉向第五種族,亞利安(Âryan Race),我們發現相同的教義也體現在最古老且最偉大的亞利安宗教——婆羅門教(Brâhmanical)中。《歌者奧義書》(Chhândogyopanishad/Chāndogyopaniṣat)宣示永恆存在為「唯一的,無二的」,並記載:
「它意願:『我將為了宇宙而繁衍。』
至高的邏各斯(Supreme Logos),即「梵」(Brahman),由三個本質構成——存在(Being)、意識(Consciousness)與喜樂(Bliss),並且有以下敘述:
「由此生出生命、心智與所有感官,以及以太(ether)、空氣(air)、火(fire)、水(water)、大地(earth)這一切之根基。」⁷
在印度經典中,對神性的描述堪稱最為宏偉,但由於已逐漸為人熟悉,簡短的引用即可展現其中的精華。以下幾段足以作為這些璀璨珠寶的代表:
「顯現於近處,運行於秘境,偉大的居所,其中安息著所有運動的、呼吸的、閉目的一切。知曉那應被崇敬的——存在與非存在、最優越者,超越眾生認知之上。明亮而微妙於微妙,其中嵌入了世界與其眾生。那便是不可毀的梵;那亦是生命、聲音與心智……在最高金色之匣中,是無瑕、無分的梵;那純然的光明之光,為自性知者所知……那不死的梵,於前於後,於右於左,於下於上,無所不在;此梵確實是萬有,這便是至善。」⁸
超越宇宙之上的是梵(Brahman),至高且偉大,隱藏於一切眾生之中,依其身形而現。它是整個宇宙的「一息」(One Breath),是主宰。知曉祂者(人)得以永生。我知曉那偉大的靈,那黑暗之外閃耀的太陽……我知曉祂,祂是不朽的、古老的、萬物的靈魂;祂本性無所不在,為梵知者稱為未生(,亦稱為永恆⁹。
當無有黑暗,無有晝夜,無有存在亦無有非存在時,唯有濕婆(Shiva)獨在。祂是不滅的,是須由梵唱者(Savitri)所崇拜的;古老的智慧由祂而來。祂不可被理解於上、於下或於中,亦無物可與之相比,祂之名為無限榮耀。祂之形體無法為目力所見,凡眼皆不能見之;唯心知與意識知祂者,祂居於心者,得以永生。
人之內在自性與宇宙之自性本為一體——「我即是那」(I am That)——此觀念貫穿於所有印度思想之中,並使人類時常被稱為「梵之神聖之城」、「九門之城」,及「神居於心室之中」。
「有一種存在(Being)是不可證明的,然而它是永恆的,無瑕的,高於以太(ether),未生的,偉大的永恆之魂……這偉大的未生之魂,便是存在於一切生物中的智慧(靈魂),也是存在於心中如以太般的那一體; 它在其中安眠;它是一切的征服者、一切的主宰者、萬物的至高之主。它不因善行而更大,也不因惡行而更小。它是一切的主宰者、萬物的至高之主、眾生的守護者、世界的支柱與橋樑,使其不至於毀滅。」
當神被視為宇宙的創進化者時,其三重性格便顯而易見:濕婆、毗濕奴與梵天(;或是毗濕奴臥於水面之上,蓮花從祂而生,而梵天則居於蓮花之中。人亦是三重的。在《曼杜迦奧義書》(Mândûkyopanishad)中,自性被描述為受制於物質身(physical body)、微細身(subtle body)與精神身(mental body),最終超脫一切,進入「無二」(without duality)之境。
由三位一體(Trimurti)衍生出眾神,負責宇宙的運行。正如《大森林奧義書》中所述:
「諸神啊,崇拜祂!一切日子循環之年因祂而完成;祂是光明中的光明,是不朽的生命。」¹⁶
在婆羅門教中,輪迴的教義幾乎不需要特別提及,因為整個生命哲學皆圍繞靈魂在多次生與死之間的朝聖旅程展開。無論翻閱哪本經典,都能發現這一真理被視為不言而喻。由於慾望,人被束縛於這不斷變化的輪迴之輪中;因此,人必須通過知識、奉獻以及滅除慾望來獲得解脫。當靈魂認識到:「我是主,別無他者;我造光亦造暗,我施和平亦造災禍,行此事的乃是我。」²
斐洛(Philo)明確闡述了「邏各斯」(LOGOS)的教義,而這一思想亦出現在《約翰福音》中:
「太初有道(Logos),道與神同在,道就是神……萬物是藉著祂造的;凡被造的,沒有一樣不是藉著祂造的。」²⁹
在卡巴拉(Kabalah)中,「一」、「三」、「七」及其後萬物的教義被明確闡述:
「上古者之上古,未知者之未知,祂有形卻也無形。祂因其形而維持宇宙;祂也無形,因為祂不可被理解。當祂首次呈現此形時,允許九個燦爛的光明由祂中誕生……祂是上古者之上古,玄妙之玄妙,未知者之未知。」
「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形態,因為它藉此形態向我們顯現,被稱為『至高之古人』(Ancient Man above all)、『上古者之上古』,以及『未知者中最未知』。但即便它以這種形態使自身為人所知,它仍然保留為未知者。」
邁爾(Myer)指出,這「形態」並非「上古者之上古」,而是「無限」(Ain Soph/Ein Sof)。
再次引用:
「三道光在至高之聖上結合為一;它們是律法書(Thorah)的基礎,開啟了一切之門……來吧,看看!這詞的奧秘。這三個層次各自獨立存在,然而它們合而為一,並緊密聯繫為一,從不彼此分離……三從一出,一在三中,二者之間的力量維繫著三;二滋養著一;一滋養著多個方面,因此,萬物皆為一。」
毋庸多言,希伯來人持有多神教義——「主啊,誰能像祢,諸神中的主?」——以及無數次等的服事者,如「神之子」、「主的天使」及「十位天使之主」
關於宇宙的起源,《佐哈爾》(Zohar)教導說:
「太初,乃王之意志,先於一切透過此意志而發出的存在。祂描繪並刻劃了所有形體之雛形,這些形體將從隱藏中顯現於世。於至高且耀眼的光輝中,四象限(即神聖的四重構造 Sacred Tetractys)顯現了它們的形式。」
萬物中無不蘊含神性,關於輪迴,其教義指出靈魂在降世之前已存在於神聖的意念中;如果靈魂在試煉中保持完全純潔,則可免於再生。然而,這似乎僅為理論上的可能性,並且有句話說說:
「所有靈魂皆受輪轉所制(metempsychosis, a’leen o’gilgoolah),但世人不知聖者的道路——願祂受讚美!他們無知於自己在所有時代中所受的審判,亦不知自己在降生於世前以及離世後所經歷的種種³⁷。」
此信仰的痕跡亦見於希伯來及基督教的外顯經文中,例如關於以利亞(Elijah)將會回歸的信念,以及後來認為以利亞已在施洗約翰(John the Baptist)中歸來的觀點。
轉向古埃及,我們可以從最古老的時代發現其著名的三位一體(Trinity):**拉(Ra)**,奧西里斯(Osiris)-伊西斯(Isis)作為第二邏各斯(Second LOGOS)的雙性面,及荷魯斯(Horus)。其中,對阿蒙-拉(Amun-Ra)的偉大讚美詩令人記憶猶新:
「諸神在祢的威嚴前俯首,因祢是生養他們的靈魂之崇高……並向祢說:和平歸於所有來自於無意識之父的有意識之神之父的發散……祢是萬物之造物主,我們崇拜從祢發出的靈魂。祢生養我們,哦未知者!我們在崇拜每一個從祢降臨且居於我們之中的神靈時,向祢致敬。」³⁸
「有意識的諸神之父」(conscious Fathers of the Gods)指的是邏各斯(LOGOI),而「無意識之父」(unconscious Father)則是唯一的存在(One Existence)。此「無意識」並非意指較低層次的意識,而是超越我們所稱為意識的有限性,達至無限之高境界。
在《死者之書》(Book of the Dead)的片段中,我們可以研究人類靈魂輪迴的概念,靈魂的朝聖之旅以及最終與邏各斯(LOGOS)的合一。著名的《阿尼的莎草紙》(*Papyrus of Ani*),「文士阿尼,在和平中勝利者」,充滿了讓人聯想到其他信仰經典的片段:他穿越冥界的旅程、重新進入其身體的期待³⁹,以及他與邏各斯的同一性:
「奧西里斯阿尼說:我是偉大的存在,偉大者之子;我是火,火之子……我已將骨骼結合在一起,使自己完整無損;我再次變得年輕;我是奧西里斯,永恆之主。」⁴⁰
在皮耶雷(Pierret)編校的《死者之書》中,我們可以發現這段引人注目的文字:
「我是擁有神秘名字的存在,為自己準備了數百萬年的住所。心啊,自我母親而來的心,我在世上存有不可或缺的心……心啊,自我母親而來的心,對於我變化過程至為必要的心。」⁴¹
在祆教(Zoroastrianism)中,我們可以看到「唯一存在」(One Existence)的概念,它被描繪為無限的空間(Boundless Space),而邏各斯(LOGOS)——造物主阿胡拉·馬茲達(Aûharmazd)由此而生:
「祂全知、至善,無與倫比的光輝卓然;光之領域即阿胡拉·馬茲達之居所。」⁴²
在《亞斯那》(*Yasna*),即祆教的主要禮拜文中,首先向祂致敬:
「我宣示,並完成(我的《亞斯那》禮拜),向阿胡拉·馬茲達致敬,造物主,光輝燦爛、至高至大、最美善者(根據我們的認知)、最堅定者、最智慧者,身體最為完美者,因祂正義的秩序而最為準確地實現其目標者,祂正確引導我們的心智,遠遠地傳遞祂賜予的喜樂恩典;祂創造了我們,塑造了我們,滋養並守護了我們,祂是最慷慨的靈。」⁴³
崇拜者接著向阿梅沙斯班德(Ameshaspends)及其他神祇致敬,但至高的顯現之神——邏各斯(LOGOS),並未在此呈現為三位一體(triune)。如同希伯來人的信仰,在顯宗信仰中,往往忽略了這一基本真理。幸運的是,我們可以追溯到原初的教義,雖然它在後期的大眾信仰中逐漸消失。
德國學者哈烏格(Dr. Haug)在其著作《帕西教徒論文集》(*Essays on the Parsis*)⁴⁴中指出,阿胡拉·馬茲達(Ahuramazda,亦稱Aûharmazd或Hârmzad)是至高的存在,並從祂中生出了:
「兩個原初的因,雖然不同,但卻聯合起來,創造了物質世界和精神世界。」
這兩個原初因被稱為「雙生」(twins),無處不在,既存在於阿胡拉·馬茲達之中,也存在於人類之中。其中一個創造真實,另一個創造非真實。在後期的祆教中,這兩個原初因被描繪為善與惡的對立靈體。然而,在早期的教義中,這兩個原初因顯然構成了第二邏各斯(Second Logos),其特徵即是二元性(duality)。
「善」與「惡」僅是光與暗、靈與物的表現,這是宇宙中根本的「雙生」,即「一」所生的「二」。
對於後期的觀念,哈格博士評論道:
「這就是原始祆教對兩位創造靈的概念——它們僅是神聖存在的兩個部分。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教義因誤解與錯誤的詮釋而被改變和扭曲。斯本托·曼紐斯(Spentômainyush)⁴⁵最初是阿胡拉·馬茲達(Ahuramazda)本身的一個名稱,但後來,安格拉·曼紐斯)⁴⁶完全與阿胡拉·馬茲達分離,便被視為阿胡拉·馬茲達的持續對手;於是,神與惡魔的二元論由此產生。」
哈格博士(Dr. Haug)的觀點似乎得到了《阿胡那瓦提聖歌》(Gâtha Ahunavaiti)的支持。該聖歌與其他《聖歌》(Gâthas)一起由「大天使」(archangels)傳授給祆教的先知——琐羅亞斯德(Zoroaster)或查拉圖斯特拉(Zarathustra):
「太初有一對雙生靈,兩種各具特性的活動力;這些是善與惡……這兩位靈合而創造了第一物(即物質世界);一位創造了真實,另一位創造了非真實……為了幫助這生命(並增加其豐盛),阿瑪提(Armaiti)帶著財富、善良與真實的心智降臨;她這永恆者創造了物質世界……一切完美之物都儲藏於善良心智的輝煌居所中,這居所屬於睿智而正義的存在,被稱為最優越的眾靈。」⁴⁷
在此,我們可以看見三位邏各斯(LOGOI)的概念:阿胡拉·馬茲達(Ahuramazda)為第一邏各斯,至高的生命;「雙生靈」源自祂,構成第二邏各斯;接著是阿瑪提,即心智與物質宇宙的創造者,為第三邏各斯。⁴⁸
後期,密特拉(Mithra)登場,並在顯宗信仰中對原初真理產生一定程度的遮蔽。關於密特拉,經文中記載:
「阿胡拉·馬茲達任命他來維持並監視這一切運行的世界;他從不入睡,警醒地守護著馬茲達的造物。」⁴⁹
密特拉是一位次等神祇,象徵天之光明,正如伐樓那(Varuna)象徵天穹本身。他是偉大的統治智慧之一,而這些最高的統治智慧是由六位阿梅沙斯班德(Ameshaspends)構成,領袖為阿胡拉·馬茲達的「善良思維」——沃胡曼(Vohûman):
「他們掌管整個物質創造。」⁵⁰
輪迴似乎並未出現在目前已翻譯的祆教經典中,現代帕西教徒(Parsîs)也未普遍持有此信仰。然而,我們可以找到人之靈魂被視為「火花」,最終將成為「火焰」並重新與至高之火合一的概念,這隱含了一種需要通過再生來實現的發展。此外,若不重拾《迦勒底神諭》(Chaldean Oracles)及相關著作,祆教的真正根源便無法被充分理解。
西行至希臘,我們可以看到奧耳甫斯(Orphic)體系,這一系統被G. R. S. Mead在其著作《奧耳甫斯》(Orpheus)中以豐富的學識詳細描述。「無法言說的三重未知之黑暗」(Ineffable Thrice-unknown Darkness)是用來稱呼「唯一存在」(One Existence)的名稱。
根據奧耳甫斯的神學,一切起源於一個廣大無邊的原理,然而由於人類概念的有限性與貧乏性,我們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儘管它完全不可言說。在埃及人敬虔的語言中,它被稱為「三重未知之黑暗」,在這一黑暗的冥想中,所有知識都被還原為無知:
「對此原理的沉思,將所有的知識融化成無知。」⁵¹
由此衍生出「原始三元」(:宇宙至善(Universal Good)、宇宙靈*(Universal Soul)與宇宙心*(Universal Mind),即邏各斯的三位一體。關於此,G. R. S. Mead 寫道:
「第一三元),即可為智性所顯現的三元,僅是不可顯現者的反映或替代,其實體(hypostases)為:(a) 至善,超越本質的存在;(b) 靈魂(Soul,即世界靈魂),自我運動的本質;(c) 智性(Intellect,或稱心智),不可分割且不動的本質。」⁵²
接著,一系列不斷下降的三元結構依次展現,光輝逐漸減弱,直至抵達人類,即:
「人類潛在地擁有宇宙的總和與本質……」⁵³「神與人的種族本為一體。」⁵⁴ 因此,人被稱為「小宇宙」(microcosm)或「小世界」,以區分於「大宇宙」或「大世界」。
人擁有 Nous(真實心智)、Logos(理性部分)與 Alogos(非理性部分),後兩者再構成一個三元體,從而呈現出更為精密的七重結構。此外,人亦被視為擁有三種載體:物質身、精微身與光體(luciform body 或 aogeides),這光體:
「是‘因果身’(causal body),或靈魂的業力外衣(karmic vesture),其中儲存著靈魂的命運,或更確切地說,是過去一切因緣的種子。這就是所謂的‘靈魂線索’(thread-soul),亦即從一世到另一世穿越的‘身體’。」⁵⁵
關於輪迴):
奧耳甫斯信徒(Orphics)與每個國家的神祕主義(Mysteries)追隨者都相信輪迴⁵⁶。
G. R. S. Mead 提供了豐富的證據,顯示此教義也被柏拉圖(Plato)、恩培多克勒斯(Empedocles)、畢達哥拉斯(Pythagoras)等人所傳授。唯有通過德行(virtue),人才能擺脫生命之輪。
泰勒)在其對《普羅提諾選集》(Select Works of Plotinus)的註釋中,引用大馬士革對柏拉圖關於「一之上的一」(the One beyond the One)與不可顯現存在的教義:
「或許柏拉圖確實通過‘一’作為媒介,無聲地引領我們通向討論中的不可言說的‘一之上的一’,而這種方式與他通過消除其他事物而引領至‘一’的方式相同……超越‘一’的那一存在應被最完美的沉默所敬拜……‘一’願獨立存在,但不與其他共存;而那‘一之上的一’則完全不可言說,我們承認既無法知曉也無法無知於它,而它自身超越無知(super-ignorance)。因此,靠近它的‘一’本身便顯得黯然失色;因為接近這無限的原理,若可如此言說,它似乎停留於真正神秘之沉默的聖所(adytum)……最初者高於‘一’與萬物,比這兩者更為簡單。」
畢達哥拉斯(Pythagorean)、柏拉圖(Platonic)及新柏拉圖主義(Neo-Platonic)學派與印度與佛教思想之間存在諸多共通之處,顯示它們同出一源。R. Garbe 在其著作《數論哲學》中呈現了許多這樣的觀點,並可以總結如下:
最引人注目的是奧義書與厄利亞學派(Eleatic school)「唯一者」(One and Only)教義之間的相似性,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完全的相同。色諾芬尼(Xenophanes)關於神與宇宙(Kosmos)合一以及唯一者不變的教義,尤其是巴門尼德(Parmenides)的思想,更加接近奧義書的核心內容。他主張,只有未生、不滅且無所不在的「一」才是真實,凡是多樣且可變的事物僅是表象。此外,巴門尼德認為存在與思維是一體的——這些教義與奧義書以及由其衍生的吠檀多哲學的核心思想完全一致。
更早期,泰勒斯(Thales)認為,所有存在之物皆源於水(Water),這與吠陀教義中「宇宙起源於水」的觀點驚人地相似。稍後,阿那克西曼德(Anaximander)將一種永恆、無限且未定的本質作為萬物之基,此本質生成萬物,又歸於萬物,這一假設與數論哲學中的原質(Prakṛti)概念完全一致,即宇宙物質側的起源。
阿那克西曼德的名言「萬物流動」(πάντα ῥεῖ, panta rhei)清晰表達了數論哲學的特徵性觀點——在三種性質的不斷活動下,萬物皆處於恆常變化中。同時,恩培多克勒(Empedocles)也提出了與數論哲學幾乎相同的輪迴與進化理論,而他認為「沒有任何新事物可以被創造,所有存在的事物都已經存在」,更是與數論哲學的一項核心教義完全一致。
阿那克薩哥拉(Anaxagoras)與德謨克利特(Democritus)在多方面的觀點上與東方哲學有緊密的契合,尤其是後者對神靈(Gods)的本質與地位的看法。此外,伊比鳩魯(Epicurus)的某些細節觀點也顯示了相似性。然而,在畢達哥拉斯(Pythagoras)的教義中,我們發現了最多、最密切的相似之處。這被解釋為畢達哥拉斯本人曾訪問印度,並在那裡學習了哲學,正如傳統所主張的那樣。
在後世,我們可以看到某些極具數論哲學與佛教思想特徵的觀點在諾斯替主義中佔據了顯著地位。以下引文來自拉森(Lassen),被加爾貝(Garbe)引用於其第97頁,清晰地闡明了這一點:
「佛教通常明確區分靈與光,並不將後者視為非物質);但在其中可以發現一種與諾斯替主義密切相關的光的觀點。根據這一觀點,光是靈在物質中的顯現;以光為外衣的智能由此與物質建立關係,而這種光可以被削弱,甚至最終完全被遮蔽,此時智能最終會墮入完全的無意識狀態。」
關於至高智性,則認為它既非光也非非光,既非黑暗也非非黑暗,因為所有這些表達均是智性與光之間的關係。這種光在最初並不與智性有聯繫,但後來卻包裹了智性,並介導了其與物質的聯繫。因此,佛教觀點認為,至高智性擁有從自身產生光的能力,在這一點上,佛教與諾斯替主義之間也存在一致性。
加爾貝(Garbe)在此指出,關於上述特徵,諾斯替主義與數論哲學之間的契合程度遠超佛教,因為光與靈之間關係的觀點屬於佛教的後期階段,並非其基本或典型特徵。然而,數論哲學則清楚而明確地教導,靈即是光。更晚些時候,數論哲學的思想在新柏拉圖主義(Neo-Platonism)作家的著作中表現得尤為明顯;至於邏各斯)或「道」)的教義,雖非起源於數論哲學,但其細節表明這一觀念來源於印度,在婆羅門教系統中,「伐克」(Vâch)——神聖之言,扮演了極為重要的角色。
轉向與諾斯替主義及新柏拉圖主義同時代的基督教,我們不難發現許多與前述哲學一致的核心教義。例如,三位一體的邏各斯(LOGOS)如下呈現:第一邏各斯為生命之源,對應於聖父;具二元性質的第二邏各斯為聖子,即神-人(God-man);第三邏各斯為聖靈(the Holy Ghost),即創造性的心智,其在混沌之水上運行,帶來世界的誕生。接著出現了「神的七靈」(seven Spirits of God)⁵⁷,及眾多的大天使與天使群。
關於一切來源與歸宿的唯一存在(One Existence),雖然經文中略有提及,但其本質被描述為不可探尋。天主教會的偉大神學家們一致主張神性不可測、不可知且無限,因此必然是唯一且無分裂的。
人是按神的形象⁵⁸造的,因此具有三重本質——靈、魂與身⁵⁹;人是「神的居所」⁶⁰、**「神的殿堂」(temple of God)⁶¹、「聖靈的殿堂」⁶²,這些說法與印度教的教義如出一轍。
輪迴在《新約》中似乎被視為理所當然,而非明確教導。例如,耶穌談論施洗約翰時,聲明他是預言中即將到來的以利亞(Elias)⁶³,呼應瑪拉基書中的話:「我要差遣先知以利亞到你們那裡」⁶⁴;當被問及彌賽亞之前以利亞是否會來時,祂回答:「以利亞已經來了,但人們並未認識他。」⁶⁵
再如,門徒在詢問天生的盲人是否因其罪而受懲罰時,顯然是以輪迴為前提,耶穌並未否定出生前犯罪的可能性,而只是排除了其盲眼的具體成因⁶⁶。《啟示錄》三章十二節提到,「得勝的,我要叫他在我神殿中作柱子,他也必不再出去」,這句話被解釋為脫離輪迴之意。
從早期基督教教父的著作中,可以找到支持輪迴信仰的充分證據。有人認為這僅僅教導了靈魂的先存性(pre-existence of the Soul),但從現有證據看,這種觀點似乎並未得到明確支持。
道德教義的一致性,與對宇宙的概念及那些超越身體囚牢、進入更高境界的經驗的一致性一樣引人注目。顯然,這一原始教義掌握在特定的守護者手中,他們設有學校進行教授,門徒們在這些學校中學習其教義。通過研究這些學派的道德教義、對學生的要求以及他們所達到的心靈與精神境界,可以清楚地看出這些學派及其修行方法的一致性。
在《道德經》中,對學者類型有一種尖銳的分類: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
中士聞道,若存若亡;
下士聞道,大笑之。」⁶⁷
在同一本書中還提到:
是以聖人抱一為天下式。
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
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
「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
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矣;
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矣。
聖人在天下,歙歙焉,為天下渾心。百姓皆注其耳目,聖人皆孩之。」
「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
「我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夫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成器長。今舍慈且勇,舍儉且廣,舍其後且先,死矣。夫慈,以戰則勝,以守則固。天將救之,以慈衛之。」
在印度,特定的學者被認為值得接受特殊教導,他們的**上師(Guru)**會將秘密教義傳授給他們,而普通的生活準則則可從《摩奴法典》(*Manu's Ordinances*)、《奧義書》(*Upanishads*)、《摩訶婆羅多》(*Mahâbhârata*)以及其他許多經典中汲取:
「讓人說真話,讓人說悅耳的話,不說令人不悅的真話,也不說令人悅耳的假話;這就是永恆的法則。」⁶⁸
「不使任何生靈受苦,讓他慢慢累積靈性功德。那位不給予創造的眾生帶來絲毫危險的‘兩次出生者’(*twice-born man*),當他離開肉身後,將不再從任何方向遭受危險。讓他耐心忍受惡言,不侮辱任何人,不因這(短暫的)身體而成為任何人的敵人。面對憤怒者,他不應以怒還怒,面對詛咒,他應施以祝福。擺脫慾望、恐懼與憤怒,思念我,以我為庇護,在智慧之火中淨化,許多人已進入我的存在。」⁶⁹
「最高的喜樂屬於那些心智平靜、熱情本性已平息、無罪、且與梵同質的瑜伽士。無論何人不懷惡意,友善而有同情心,無執著與自我,能在快樂與痛苦中保持平衡,寬恕他人,常常滿足,內外和諧,自我克制,堅定專注,並將心智與智慧奉獻給我,他是我所愛的奉獻者。」
轉向佛陀,祂與其阿羅漢一起,將祂的秘密教義傳授給他們;而公開的教義記載如下:
「奮勉不放逸,克己自調御,智者自作洲,不為洪水沒。」(南傳法句經)⁷⁰
「智者在此世堅持信念與智慧,這是他最大的財富;他拋棄所有其他的財富。對懷惡意者懷有惡意者,永遠無法變得純淨;但無懷惡意者能平息那些懷恨的人;因為仇恨給人類帶來痛苦,聖人不知仇恨。」⁷¹ (待考)
「以不生氣克服憤怒;以善行克服惡行;以慷慨克服貪婪;以真理克服虛假。」⁷² (待考)
祆教徒(Zoroastrian)被教導讚美阿胡拉·馬茲達(Ahuramazda),並且:
「讚美最美好的、最純潔的、不朽的、光輝的,一切美善之物。我們尊敬良善的靈魂,尊敬良善的國度、良善的法則與良善的智慧。」⁷³
「願這居所迎來滿足、祝福、純正與純潔者的智慧。」⁷⁴
「純潔是至善。幸福、幸福屬於純潔中最純潔者。」⁷⁵
「一切良善的思想、言語與行為皆出於智慧。一切邪惡的思想、言語與行為皆非出於智慧。」⁷⁶
希伯來人有其「先知的學校」(schools of the prophets)與卡巴拉(Kabbalah),而在一般書籍經典中,可以找到被接受的道德教義:
「誰能登耶和華的山? 誰能站在他的聖所? 就是手潔心清,不向虛妄, 起誓不懷詭詐的人。」⁷⁷
「他向你所要的是甚麼呢? 只要你行公義,好憐憫, 存謙卑的心與你的上帝同行。。」⁷⁸
「 誠實的嘴唇永遠堅立; 說謊的舌頭只存片時。」⁷⁹
「我所要的禁食,豈不是要你鬆開兇惡的繩, 解開軛上的索, 使被欺壓的得自由, 折斷一切的軛嗎? 豈不是要你把食物分給飢餓的人, 將流浪的窮人接到家中, 見赤身的給他衣服遮體, 而不隱藏自己避開你的骨肉嗎?」⁸⁰
基督教導師對其門徒有秘密的教導,⁸¹ 並囑咐他們:「不要把聖物給狗,也不要把你們的珍珠丟在豬前。」⁸²
對於大眾的教導,可以參考登山寶訓)中的真福八端以及以下教義:
「我告訴你們聽道的人:當愛你們的仇敵,善待恨你們的人。咒詛你們的,要為他們祝福,凌辱你們的,要為他們禱告...你們要仁慈,像你們的父是仁慈的。」」⁸³
「得著生命的,將要失喪生命。為我失喪生命的,將要得著生命。」⁸⁴
「凡自己謙卑像這小孩子的,他在天國裡就是最大的。」⁸⁵
「聖靈所結的果子,就是仁愛、喜樂、和平、忍耐、恩慈、良善、信實、 23溫柔、節制;這樣的事沒有律法禁止。」⁸⁶
「我們應當彼此相愛,因為愛是從神來的。凡有愛心的,都是由神而生,並且認識神。。」⁸⁷
畢達哥拉斯學派及新柏拉圖主義的學派在希臘延續了傳統。我們知道,畢達哥拉斯的一些學識來自印度,而柏拉圖則曾在埃及的學校中學習並接受啟蒙。關於希臘學派的具體資料,比其他學派的記錄更加詳實。
在畢達哥拉斯學派中,有誓約的弟子和外部的訓練體系。內部圈層需經過五年的試煉,分為三個等級。⁸⁸ 對於外部的訓練體系,他如此描述:
我們首先必須將自己完全獻給神。當一個人祈禱時,不應該祈求任何特定的利益,而應完全相信,神會根據其智慧給予正確且合宜的事物,而非我們自身自私的欲望。⁸⁹
唯有透過德行(virtue),人才能達到至福(blessedness),這是理性生命的專有特權。⁹⁰ 人本身就其本性而言,既非善良也非快樂,但透過真理教義的教導,他可以成為善良且快樂的。⁹¹
最神聖的義務是孝道(filial piety)。「神降福於那尊敬並敬愛其生命賦予者之人」,潘佩勒斯(Pampelus)如是說。⁹² 「對父母的忘恩負義是所有罪行中最黑暗的一種」,柏拉圖之母佩瑞克提俄妮(Perictione)如此寫道。⁹³
畢達哥拉斯學派的著作以潔淨與文雅著稱,⁹⁴ 尤其在關於貞潔與婚姻的原則上,其教義極為純潔。大師在各處都提倡貞潔與節制,但同時指導已婚者應先成為父母,然後再過絕對禁慾的生活,這樣孩子才能在有利的條件下誕生,繼續聖潔生活並傳承神聖科學。⁹⁵ 這一規定極為有趣,因為它與《摩奴法典》(Mânava Dharma Shâstra),即印度偉大的法典中所列規定完全一致。
通姦被最嚴厲地譴責,⁹⁶ 並要求丈夫對妻子採取最溫柔的對待,因為他不是在「諸神面前」將她選作伴侶嗎?⁹⁷
婚姻並非一種動物性的聯結,而是一種精神上的聯繫。因此,作為回報,妻子應該比愛自己更愛她的丈夫,在所有事情上全心奉獻並順從。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古希臘所呈現的最優秀的女性典範多來自於畢達哥拉斯學派,而男性亦是如此。
古代作者一致認為,這一學派的教導成功塑造了最高的典範,不僅體現了純潔的貞潔與情感,還展現了舉止的簡樸、細膩以及對嚴肅事業的品味,這在當時無與倫比。甚至基督教作者也承認這一點。⁹⁸
在學派成員之間,正義(justice)的理念指導著所有行為,同時他們在彼此關係中保持最嚴格的寬容與同情。正義是一切德行的根本,如波魯斯(Polus)所教導的:「正義維持靈魂的和平與平衡;她是一切社群良好秩序之母,促進夫妻之間的和諧,主人與僕人之間的愛。」畢達哥拉斯學派的話語同時也是其信條。他們最終主張,人應當以隨時準備好面對死亡的方式生活。¹⁰⁰
**新柏拉圖學派**(Neo-Platonic schools)對德行的處理令人深思,並明確區分了道德與靈性發展。正如普羅提諾(Plotinus)所說:「努力的目標不是無罪,而是屬於神。」¹⁰¹
最低階段是通過獲得政治美德(political virtues)來達到無罪,這些美德使人在行為上達到完美(此階段包含身體與倫理層面的提升),理性控制並美化非理性的本性。
在此之上是淨化美德(cathartic virtues),它屬於純粹理性,能解放靈魂,使其擺脫生死輪迴的束縛;接著是理論美德(theoretic virtues),將靈魂提升至接觸比其自身更高的存在;最後是典範美*(paradigmatic virtues),賦予靈魂對真正存在(true being)的知識:
因此,那些依據實踐美德的人被視為值得尊敬的人;而依據淨化美德行動的人被認為是靈性存在(demoniacal man),或是善靈(good demon)。¹⁰² 依據智性美德(intellectual virtues)活動的人則是神;而依據典範美德(paradigmatic virtues)活動的人則是諸神之父(Father of the Gods)。¹⁰³
透過各種修行,弟子們被教導如何擺脫肉身,進入更高的境界。如同刀從鞘中被抽出一般(原文為草),內在之人應將自己從肉體的外殼中抽離¹⁰⁴。「光體」(body of light)或「輝光體」(radiant body)在印度教中對應於新柏拉圖學的「光明體」(luciform body),藉此,人類上升以找到真我(the Self):
「不可用眼見,亦不可用言語或其他感官知,¹⁰⁵ 亦不可藉苦行或宗教儀式得知;唯有以清靜的智慧、純粹的本質,在冥想中方能見到那無分之存*(partless One)。這微妙的自性(subtle Self)應由內心探知,而內心中五種生命氣息正沉睡其中。眾生的心智充滿這些氣息;在此被淨化後,自性便得以顯現。」¹⁰⁶
只有在那裡,人才可進入無分離之境(the region where separation is not),也即「諸天已止」(the spheres have ceased)的境界。在G. R. S. Mead為泰勒(Taylor)編著《普羅提諾》(*Plotinu)所作的引言中,他引用了普羅提諾對一個球體的描述,這明顯對應於印度教中的圖利亞(Turîya):
他們同樣看見萬物,並非僅見於生成的那些,而是與本質相關的那些。他們在他人中感知到自己。在那裡,萬物皆透明,沒有黑暗與阻力,而是每一事物對所有人從內部和整體都顯而易見。因為光在每個地方相遇光;萬物包含萬物於自身之內,並且在其他中再一次看見萬物。因此,萬物無所不在,且一切即是一切。每一事物亦即萬物。那裡的光輝無窮無盡。因為每一事物都是偉大的,即使最小的也同樣是偉大的。那裡的太陽亦即所有星辰;每一顆星辰亦是太陽並且是所有星辰。在每一中,然而,一種不同的性質占主導地位,但同時萬物在每一中皆可見。那裡的運動亦純粹,因為運動並未因與之不同的移動者而混淆。
這樣的描述實則是失敗的,因為該區域超出了凡人語言所能描述,但這描述只能來自於那些眼睛已經開啟的人。
可以很輕易地用一整卷書來填充對世界各宗教之間相似性的探討,但上述不完美的陳述已足以作為研究神智學的前言,對於神智學是古老真理向世人的一種新鮮且更加完整的呈現,這些真理一直滋養著世界。所有這些相似性都指向一個單一的來源,那就是淨光兄弟會,即那些監視並引導人類進化的智者階層,他們保存著這些未受損的真理;並且根據需要,在人類耳邊重新強調它們。來自其他世界,來自更早的人類,他們來到幫助我們的地球,通過一個可比於我們現在經歷的過程而進化,這過程將在我們完成目前的研究後變得更加易於理解,並且比現在看起來更為明確;他們提供了這種幫助,由我們自身人性的精華所增強,從最早的時代直到今日。
他們仍然教導渴求的學生,指引道路並引導弟子的腳步;仍然,所有尋求他們的人都可以接近他們,手中攜帶著愛、奉獻和無私渴望了解以便服務的犧牲燃料;他們仍然實行古老的紀律,仍然揭示古老的奧秘。他們教團入口的兩根支柱是愛與智慧,只有那些肩膀上已卸下慾望與自私重擔的人才能通過其筆直的門戶。
我們面前有一項艱鉅的任務,從物質層面開始,我們將慢慢向上攀登。然而,在我們開始對周圍世界進行詳細研究之前,對進化的宏大進程及其目的進行鳥瞰可能會有所幫助。一位LOGOS,在一個系統開始形成之前,在他的思想中已擁有整體,它以理念的形式存在——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形式,所有將在適當過程中轉變為客觀生命的事物。他繪製了顯現的圓圈,在其中他願意釋放能量,並將自己限制於成為其宇宙的生命。我們觀察到,逐漸密集的層次顯現,直至七個巨大的區域清晰可見;在這些能量中心中,出現了相互分離的物質漩渦,直到分離與凝聚的過程結束——就我們所關心的範圍而言——我們看到了一個中央太陽,這是LOGOS的物質象徵,以及七個行星鏈,每條鏈包含七個星球。
將我們的視野縮小到我們所在星球所屬的鏈條,我們看到生命波動圍繞其運行,形成了自然界的諸多王國:三種元素界、礦物界、植物界、動物界和人類界。進一步縮小視野到我們自己的星球及其周圍環境,我們觀察到人類的進化,看到人類通過一系列多個生命時期逐漸發展出自我意識;然後聚焦於一個單獨的人,我們追溯他的成長,發現每一個生命時期都具有三重劃分,每一個都與其之前的所有生命時期聯繫在一起,從中獲得其成果,並與之前的所有生命時期聯繫在一起,播種它們的收穫,這是一條無法打破的法則;因此,人類可以隨著每一個生命時期的增加而向上攀升,每一個生命時期都增添他的經驗,每一個生命時期都使他在純淨、奉獻、智慧和實用能力方面更上一層樓,直至最終他站在如今作為老師的他們所站的位置,準備好向他的年輕兄弟們償還他所欠他們的債務。